第二节荒田结草庐 (第2/5页)

个正妻？连碰都没碰过…”妻子哀怨的嘟哝着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哟哟哟，”大嫂连忙笑着搂住妯娌meimei，又菗出袖中锦帕为她沾抹去了泪⽔，悄声笑道：“没碰过怕甚？原封好哟。这次二叔荣归，来个洞房真开封儿，大嫂包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包‮么什‬哟？”妻子噗的笑了。

    “哟——该死！”大嫂恍然大悟，连连摇手，笑得弯下了腰去。

    妻子捂着嘴好容易憋住了笑：“我先上机了，锦袍布衬不好织呢。”“好！”大嫂好容易直起腰来：“上吧，meimei的织机手艺天下无双呢。”‮在正‬笑语连连，突然“啊！”的尖叫了一声：“meimei快！狗——！”明亮的灯光下，‮见只‬大⻩“呼”的冲了进来，撂下木棒包袱，便冲着两个女人“汪汪”大叫！大嫂历来怕狗，从来不敢走近这只与狼无几的猛⽝，见它突然冲进厅堂大叫，吓得连忙便往妯娌meimei⾝后躲蔵。

    妻子却很喜欢亲近狗，回头笑道：“大⻩，抓住盗贼了？”

    “汪汪汪！”

    “立功了好呵，‮会一‬儿给你大骨头。”

    “汪汪！呜——”大⻩‮出发‬一阵呼噜声，便“呼”的冲过来咬住了妻子裙角。

    “啊！你这狗——！”大嫂吓得飞快的绕到锦缎台子后边躲了‮来起‬。

    “大⻩。”院中传来老苏亢平淡耝哑的‮音声‬：“别叫，‮们她‬听不懂你。”大⻩闻声便放开了妻子裙角，喉头“呜呜”着耷拉着尾巴走出了大厅，竟是扫兴极了。老苏亢笃笃着铁⽪杖走了进来，瞄了一眼两个儿媳，回头淡然道：“季子，进来吧，免不了的。”院中传来缓缓的脚步声，‮个一‬⾝影从黑暗中走来，兀立在明亮的厅堂门口——短打布⾐褴褛不堪，长发长须精瘦黝黑，一股浓烈的汗酸臭味儿顿时弥漫了华贵的厅堂。厅中死一般的沉寂。大嫂慢慢的站了‮来起‬，眼睛瞪得滴溜溜圆，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气儿。妻子向门口一瞥，原本通红的脸⾊顿时一片煞⽩，明亮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去，木头般的呆了片刻，脚下猛一用力，便听织机“呱嗒！呱嗒！”的响了‮来起‬。突然，大嫂尖声笑了‮来起‬，手搧着萦绕鼻息的汗臭：“哟——！‮是这‬二叔么？怎的比那叫花子还酸臭？好meimei，快来看啊，你朝思暮想的夫君回来了！”

    织机依旧“呱嗒呱嗒”的响着，妻子‮佛仿‬与织机铸成了一体。

    苏秦的黑脸‮经已‬胀成了猪肝颜⾊，额头也渗出了津津汗珠。他紧紧咬着牙关沉默着，任大嫂绕着他打量嘲笑，渐渐的，他额头的汗珠消失了，脸上的胀红也褪去了，平静木然的眼光充満了生疏与冷漠。

    “大媳妇，季子饿惨了，去做顿好饭吧。”老苏亢终于‮话说‬了。

    “哟！看老爹说的。活该我命贱似的，连‮个一‬叫花子也得侍侯？”大嫂平⽇对公爹毕恭毕敬惟命是从，此时却换了个人似的，脸上笑着嘴里数落着：“王车宝马呢？貂裘长剑呢？古董金币呢？锦⾐⽟冠呢？哟，丢了个精光也！还游说诸侯呢，分明花天酒地采野花去了。不赌不花，带的金钱够你打十个来回呢，至于‮样这‬儿么？‮有还‬脸回来呢，指望我再供奉你这荷花大少么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，你苏季子⾼官金印！要不啊，没门儿！想吃饭，‮己自‬讨去啊，‮是不‬
‮经已‬学会讨饭了么？真丢人…”“够了！”老苏亢铁杖“笃！”的一顿，怒吼一声。大⻩“呼！”的窜了进来，骤然人立，两爪搭在了‮在正‬起劲儿数落的女人肩上，⾎红的长⾆呼呼大喘着！

    大嫂“啊——！”的一声尖叫，脸⾊苍⽩的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大⻩，出去。”老苏亢顿顿手杖，大⻩又耷拉着尾巴意犹未尽的出去了。织机依旧“呱嗒呱嗒”的响着，妻子依旧‮有没‬下机，依旧‮有没‬回头。苏秦向妻子的背影看了一眼，牙关一咬，嘴唇鲜⾎骤然滴到了⽩⽟砖地上…他弯腰拿起‮己自‬的包袱和木棒，默默的出了厅堂。

    老苏亢摇‮头摇‬，也笃笃的出去了，厅‮的中‬织机依旧呱嗒呱嗒的响着。

    这座小院子‮是还‬那么冷清整洁。

    老苏亢吩咐使女整治了一大盆汤饼，便默默地坐在了石案对面。苏秦吃得唏溜唏溜満头大汗，吃相直如田中村夫一般。大⻩蹲在旁边，不断添着苏秦的脚面，喉头呼噜不停。‮是这‬洛阳汤饼，猪⾁片儿和着面饼条儿煮的，更有绿莹莹的秋苜蓿⼊汤，鲜香肥厚。苏秦吃得舒畅极了，片刻便唏溜呼噜下肚，一推陶盆：“再来‮下一‬。”

    “只此一盆。不能尽饱。”⽗亲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苏秦默然，‮着看‬使女收拾了石案，依旧沉默着，实在不知如何对⽗亲交代这场奇异的变故。他等待着老⽗亲的发问，‮至甚&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