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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一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十一章    梁光宇的旧居终于全部装修完成了,我教小林通知梁光宇,明天来看房子。    堡人们依次离开了,我仍一个人待在房子里,这几乎已成为这些日子来的习惯。    我住的地方太小,小得只能放一桌一椅,连工作台都没有,那对我的生活是种考验,但据小林说,这已经很好了,多的是四口之家住在只有几坪大的房间里。    所以梁光宇这个宅子就成为我活动的地方,我也在这儿思考,想自己的过去、现在与未来。我的伤痕渐渐平复,这得归功于我有一个可以寄托身心的工作。    我沿着墙慢慢走,一间间地打开,再一间间地关起来。    过了今夜,这段日子又将成为过去,也不再有任何牵挂。    奇怪的是,我竟对这屋子产生了感情。    我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陪伴着我,扶持着我,也许,这感觉太荒诞了些。    毕竟,曾在这屋子度过一生黄金岁月的梁太太已经去世了。是了!正是那位梁老太太给我的这种感觉。    但她毕竟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,为什么她在死后仍能给我庇荫呢?    我忽然毛骨悚然起来,可是我依然往上走,打开了阁楼的门。    那些洋娃娃已经不在了,全都交给了清洁公司送给孤儿院;房间也改装成储物室,但不知为何,洋娃娃却又浮上了眼帘,久久不消失。    我的眼睛整个湿润了起来。    久久,我才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幻象,关上了门。    我想,我是很羡慕,羡慕曾有个跟我同名的少女,被这样地爱着。    我走下楼,熄了所有的灯。    明天…    所有的工作结束了,我在东京的任务也结束了,我一定要去上野公园。    可是,我终究也没去成上野公园。    半夜里,我被刺耳的电话铃吵醒,房东太太起身去接听,然后急急来敲我的门。    我听了很久才听懂小林的话。    梁光宇在一个钟头前突然心脏病发,送医急救无效,已经在15分钟前过世了。    话筒在我手中掉落,砸在地板上。    怎么会呢?怎么会呢?我突然发现自己在流泪,他不该过世的。    为什么每个爱我的人总是要离开我呢!    我跪倒在地板上,匍匐着,完全爬不起来,我也不想再起来。    小林赶到时,把我拖了起来。    “你不能这样软弱,”她严肃地责备我“令尊既已去世,你该节哀顺变。”    梁光宇不是我父亲,他们全弄错了,可是除我之外,他们似乎又懒惰到不想另寻继承人。    “你就是梁光宇唯一的女儿。”    他们这样告诉我,异口同声。    我无从争辩,因为我只要一开口,他们便令我尊重亡者的遗愿,不准我讲话。    梁光宇的丧礼很隆重,除了在家中布置了灵堂请人诵经外,他生前笃信佛教,所以也在他常去的庙宇开吊,我像木偶般,被簇拥到这儿,簇拥到那儿,向一大群人不断地致意。    幸运的是我用不着扮演任何表情,我的哀伤是出自真心。    如果给我和梁光宇一点时间,我会和他成为真正的知己。    我们很谈得来。    但为什么偏偏要硬派我们做父女呢!    也许,这是他的“阴谋”我可以想像到当他去世时,必然是在微笑,因为他知道我心地善良,不会让他的灵前没有亲人答礼。    但我能为他做的,也只有这么多了。    我姓江,不姓梁。    出殡前,来了个十分意外的客人。    沙慕尘。    我以为已经忘掉了他,但是他来了。    小林一早匆匆来敲我房间,我以为她在开玩笑。    “有一位台湾来的沙慕尘先生来看你。”    我看着她的脸,又茫然又疑惑,这种时候,为什么她也来骗我。    “如果不见他,我替你回了。”    她的确一点也不知情,对不对?不知道那些有风有雨有琴声有玫瑰的日子,不知道我对这个音乐家有过多么深的爱恋。    但,那一切有那么重要吗?毕竟,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了。    “小林…”我叫住她。    “还有事?”她回过头。    “不!没有了。”我转过脸,不让她看见我眼中的泪,奇怪的是,我仍有泪。    告别式开始后,场中一片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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